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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2.2019
凯瑟琳•厄尔利
在中国颁布“洋垃圾”禁令一年后，英国正计划削减废品出口总量, 凯瑟琳·厄尔利报道。
图片来源：Bywaters
自从中国关闭了洋垃圾进口的大门后，发达国家通过出口来处理废品的方式突然引起公众的广泛关注。与此同时，公众对塑料制品带来的环境危害也越来越害怕，这迫使决策者不得不采取行动，而且很多国家的废品回收行业也被迫全面改革以往的处理方式。
这其中就包括英国。一直以来，英国的废品处理主要依靠出口。2002年至今，从英国出口的成包的待回收废弃物总量增长了6倍，而英国本土的废品处理量却基本保持不变。负责监督公共财政花销的英国国家审计署（NAO）的数据显示，2017年中国“消化”了英国塑料废品出口总量的25%，而排在中国之后的马来西亚、波兰和土耳其，则均分别占到11%。
而首个废品进口禁令生效后，2018年第一季度中国仅进口了英国3%的塑料废品，而剩余废品主要被出口到了马来西亚（17%）、土耳其（16%）、波兰（12%）、印度尼西亚（11%）和荷兰（9%）。
变化中的市场环境
废品回收市场的快速变化也让人感到担心，这些接收发达国家进口废弃物的发展中国家中有很多国家并不具备相应的处理能力。许多国家，尤其是东南亚国家目前甚至连处理本国废品的管理系统都没有。
过去几个月，英国的废品出口一直都是媒体关注的重点。比如，马来西亚的多个非法垃圾场中都发现了来自英国的混合塑料包装。而波兰检查人员也在45个英国废品集装箱中发现了非法的废品混合成分，并责令其运回英国。
一些新兴发展中国家市场也开始效仿中国，颁布废品进口禁令。比如，2018年1月开始，越南停止颁发废品进口许可证，而泰国则宣布从2021年起不再接收塑料废品。2018年10月，马来西亚政府也表示将在三年内逐步停止塑料废品进口。
而英国的废品回收行业则表示有信心应对这种波动的市场环境。苏伊士废品回收公司对外事务总监亚当·里德表示，该公司在中方禁令生效前6个月就已经停止向中国出口废品了。
里德说：“经过大量的尽职调查，我们已经了解到了合适的处理模式，以及哪些地区的处理质量值得我们信赖。停止向中国出口然后出口到马来西亚，那可不是突发奇想出来的。”
他承认，苏伊士公司能够轻松地接触到潜在的废品处理商，并与其讨论合作计划，但这对规模较小的公司来说并不容易。他认为，一些国家进口的大量废品质量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好，所以他们现在才会像中国一样开始下达进口禁令。
各国政策各有不同
英国政府已经意识到，非法废品出口丑闻影响了英国的国际声誉，也使得英国废品面临他国的进口限制越来越多。近些年来，在欧盟中，英国一直走在废品处理政策制定的前列。而英国脱欧在即也是促使其决定出台十年来的首个废品处理策略的一个重要因素。这项政策的大纲已于去年12月正式公布。
在引言部分，英国环境大臣迈克尔·戈夫写道：“每个国家自身行为的后果会被世界上所有国家看到和感受到……中国等国已经不再愿意接收质量较低的废品材料；英国也不应该再将废品转嫁给其他国家处理。”
这个战略试图从几个方面来解决废品出口问题。其中一些政策希望减少废弃物出口总量，其中包括要求包装废弃物生产者承担全部后期处理成本，而不是现在的10%。
来自废弃物管理特许协会（CIWM）的帕特·詹宁斯表示，这将会大大增加新建收集处理基础设施的资金支持，而此前由于大多数塑料垃圾的价格波动大，回收利润低，导致此类融资受到了很大的阻碍。
此外，政府还会对可回收成分低于30%的塑料垃圾征收税款。詹宁斯表示，这将会增加二手塑料的需求。此前，由于二手塑料的价格高于新品塑料，所以二手塑料的需求非常有限。而且，有关减少塑料废弃物的创新技术与解决方案研发还将获得大约4000万英镑的资金支持。
此外，整个回收处理系统还将进行改革，确保包装废弃物生产者已经履行了自己的回收义务。目前的机制漏洞在于相对于废品的国内消化，出口更具优势，因为后者不要求证明出口的废品100%会得到回收利用。
虽然这项战略同时得到了废品处理行业和活动宣传团体的欢迎，但是许多人都认为，这些改革最终敲定、落实、并成为行业惯例可能还需要至少5年时间。
詹宁斯表示：“一切都在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但是……出口市场缩减的速度肯定会比英国废品处理激励措施的出台速度要快。这会给废品处理承包商和地方当局带来不少问题。”
打击废品回收犯罪刻不容缓
此外，英国政府还会出台一些政策，专门打击非法废品出口，比如像之前在马来西亚发现的混装废品。詹宁斯表示：“出口混装废品肯定是非法的，这没什么好说的。问题就在于如何落实这项法律。英国监管部门不可能打开每一个集装箱，所以有些非法废品才会出现在马来西亚等国。”
英国环境事务署主要负责英国的废品出口监督。然而过去几年，该机构的预算严重缩减，只能勉强维持日常检查。2016年到2017年，英国环境事务署原本打算对废品回收和出口企业进行346次走访，但是来自英国国家审计署的报告显示，实际完成的走访只有124次。
去年，英国环境事务署承认曾被迫将负责废品回收检查的工作人员转岗，处理与炎热天气相关的污染事件。目前该机构表示，将会对不遵守包装废品处理法规的“高风险”回收场所实施双重检查，现场检查点将达到160个，而2018年该机构仅进行了80个现场检查。
亚当·里德表示，资金的增加已经在打击废品回收犯罪方面产生了一些效果。他说：“无论是检查次数、机构人员还是相关情报总量都出现了上升。此外，机构之间的合作也比以前要多。对于我们这些真的希望变革的人来说是有好事，因为我们不欢迎那些敷衍了事的人。”
英国回收协会首席执行官西蒙·埃林承认，必须打击废品出口，确保只有优质材料才能出口到其他国家。但是他强调称，目前出口的低质非法废品总量其实也并不多。
埃林表示：“我们需要深入了解情况——将废品出口到发展中国家已经是一个成熟产业，而且大多数都是合规的……发展中国家国内的废品管理系统才是真正值得担忧的，并且这些国家才是目前海洋塑料垃圾的主要来源。”
放眼全球，走出英国
英国废品处理策略的第三项措施就是为了帮助改变这一现状。为此，英国政府成立了英联邦清洁海洋联盟(Commonwealth Clean Oceans Alliance)，希望鼓励英联邦各国政府积极采取措施，如全面禁止微塑料。此外，英国政府还承诺为处理塑料污染提供高达6640万英镑的援助，其中拨给全球塑料行动伙伴关系组织的金额达240万英镑。
该组织还得到了百事可乐和可口可乐等大公司的资助。目前，该组织已经宣布在印度尼西亚开展一个项目。印尼政府计划在未来7年内削减70%的塑料废弃物，而全球塑料行动伙伴关系组织则计划在2020年前找到适合印尼的解决方案，并将经验分享到其他国家。英国政府表示，未来几个月还会在西非和小型发展中岛屿国家推出几个项目。
里德对这种支持发展中国家提高废品回收系统管理的做法表示欢迎，不过他也警告称，新系统实施起来并不容易。此前他也曾参与过类似的项目，而当地国的政治因素和腐败却常常阻碍项目的落实。
然而，环境智库绿色联盟高级政策顾问莉比·皮克对此却乐观地多。她认为：“这些举措能够帮助我们建设基本的废品处理设施。真正的收获在于阻止塑料进入海洋。此前很多进入海洋的塑料废弃物都来自东南亚国家，因为那里根本没有相应的处理设施。”
谈到这6640万英镑的援助资金，詹宁斯表示：“这些钱肯定不够，但也是相当可观了，而且我相信这笔资金在不久的将来会带来一些好处。”
翻译：Estel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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